迁安龙山传说:棒打龙头
很久前的一天下午,县官正在书房饮酒,猛听城东门方向传来三声惊天动地的炮声。他大吃一惊,心想:城楼上的礼炮,只有在迎接钦差大臣等重要官员时才,鸣放,为什么今天竟有人胆大妄为私鸣礼炮呢?他马上派张都头去查办。张都头走后,他又自斟自饮起来。可时间不大,从南门又传来三声炮响。县官大惊失色,手一哆嗦,酒杯掉在桌上。正要派人到南门去查,张都头急匆匆走了进来。
县官劈头问道:“何人斗胆包天,私放礼炮?”张都头并没查出谁放的礼炮。见县官面带怒色,忙说:“大人,卑职尚未查清。不过,我想没您的手令,谁就是吃了熊心豹胆,也不敢私放礼炮……。”
县官没等说完,说“听你的话音,难道礼炮是自己鸣放不成?岂有此理!”张都头吓的忙说:“大人,据卑职听守门卒说,有个戴孝帽的后生走进东门时,城楼上的礼炮就自己响了三声。后来我在南门找到这个后生。见他买了东西走到南门时,城楼上礼炮果真轰隆隆响了三声。真是咄咄怪事。”
县官听后,心里犯开嘀咕,这个后生不是帝王将相之辈,怎能惊动天地,使礼炮为他鸣放呢?这桩怪事出在自己管辖的县内,不可等闲视之。必须立即把这个后生找回来。摸清他的来龙去脉,再做道理。想到此,便问张都头:“这个后生现在在哪里?”
“早已经出了南门”。
“快,把他追回来,就说本官有请”。
张都头领了县官之命,不敢怠慢,由衙门牵出两匹快马,直奔南门。守门的两个士卒说,那个后生出了南门后径直朝南走去。张都头便扬鞭催马向南追赶,功夫不大就追上了那个后生。他忙滚鞍下马,说“小弟,县太爷有请!”
后生一愣,忙说:“你认错人了吧?小民与县太爷素不相识,他找我干啥?”
张都头神秘地说:“干啥!因为你进东门,东门炮响;你出南门,南门炮响。县太爷让我来请你。”
这个后生刚才进程出城是听到炮响,但他因为急着买完东西要往回赶路,所以也无心理会,现在听说炮响与他进程有关系,不禁吃了一惊。刚要分辩,张都头不容分说,硬拉着他上了马。他无可奈何,只好随张都头进了城,一路上,他心里七上八下,揣测不安。
原来,这个后生姓王,家住滦河南岸山东庄,他爹是个穷风水先生。他以砍柴为生,没有学名,村人称为樵哥。他长得英俊,而且聪明,五经四书,过目成诵。人们说他有做官为宦的命。可惜他家连块坟地都没有,怎么能长出做官的.
樵哥把大伙说的话记在心里,回家就对他父亲说:“爹,你给别人看了一辈子坟地,怎么不给咱家选块坟地?”老风水先生笑了,说:“孩子,爹早给咱家看好了阴宅,等我死后你把我埋在那里,说不定金銮殿上的宝座要归咱们王家子孙后代坐一坐呢!”
樵哥忙问:“爹,咱家的坟地选在那里儿了?”
老风水先生摇摇头说:“等我临终时再告诉你。”
当年春天,老风水先生真得了一场重病。在病危时他把儿子叫到床前,说:“孩子,爹不行了,也没什么东西给你留下。我死后就不要给我穿衣服了,只用五个棉花团子把手、脚、脑袋包上就行了,成殓后,抬着棺材在滦河边的荒坡上来回转,什么时候绳子磨断了,棺材掉下来的地方,就是咱家的坟地。把我埋上后,你要守灵一百天。千万记住百天之内,寸步不要离开坟地啊……!”话未说完,头一歪,就咽了气。
樵哥是个孝子,一切都按他爹的遗嘱办了。把老夫安葬后,他就在坟旁搭了个窝棚,守坟餐,伴坟眠。到今天,他已守灵99天了。心想,明天是端午节,也是父亲死后的百日。下午应进趟城,买些香烛烧纸等,明天给老爹祭奠一番,以表示他守灵期满。不料,这一出城却惹出了麻烦。
这时,县官在书房已备好烟茶,等候樵哥。时间不大,张都头把樵哥领到书房,县官仔细观看。只见樵哥相貌英俊,仪表非凡。
樵哥忙下跪:“县太爷在上,小民樵哥叩头。”
县官急忙扶起:“王贤弟免礼”!赶紧命人赐坐看茶敬烟。
樵哥见县官老爷和自己称兄道弟,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不敢就座。说“县太爷把小民唤来有何吩咐?”
县官让樵哥坐下后并未直截了当问炮鸣之事,而婉转地说:“贤弟,本官看你头戴孝帽,不知家中何人不幸?”
樵哥忙起身,说:“县太爷,是小民的生父于春天病故。我正在守灵。不过城楼上炮鸣实与小民无关。请县太爷明察!”
县官见樵哥神情紧张,忙说:“贤弟,本官不是查问炮响之事,之事看你是个孝子可钦可佩,请你到县衙不过随便叙谈叙谈。”
县官为探实情,话题一转:“请问贤弟,老人家是经商还是务农?”
樵哥摇摇头说:“我爹生前一不经商,二不务农,是个穷风水先生”。
县官听罢,心想,别小看风水先生,说不定小泥鳅能成大气候。心里一动便问道:“老人家生前就选好阴宅吧?”
樵哥不知县官用意,就把他爹临终嘱咐的话一五一十地学说了一遍。
县官越听越觉得里面大有文章。心中暗暗盘算,要弄个水落石出,必须开棺检验。但擅扒民宅,天理难容。怎么办?他绞尽脑汁,想了一阵,眉头一皱,计上心来。借给他爹的尸体穿衣为名……想到此就板起面孔,说:“贤弟,老人家生前奔波一世,虽然没给你留下万贯家业,但让他光着身子到黄泉,不太体面吧?本官认为你是孝子,实而不孝!”
樵哥一见县官面色不悦,心里发慌,忙恳求说:“请县太爷为小民做主吧!”
见樵哥就范,县官笑着说:“贤弟,以本官之见,乘老人家没过百日,魂灵尚未升天之际,事不宜迟,今晚就开棺给老人家穿上衣服,让他含笑九泉。不知您意下如何?”
樵哥一听面露难色,想了一会儿,为难地说:“县太爷,实不相瞒,小民守灵99天了,眼看已下锅之米,哪有钱给他老人家置办装老衣服呢?”
县官笑了,慷慨地说:“贤弟放心,所有之物全包在本官身上。”
樵哥满心欢喜,欣然应允。
当晚,县官和樵哥分别乘轿,带领衙役人等,出县城朝樵哥父亲的坟地奔去。
10多里路程,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。樵哥在他爹坟前烧完纸钱,县官就命兵卒破土开棺。
这件事轰动了滦河两岸,人们纷纷赶来看热闹。棺材被打开,只见里面只剩下5个棉花团子。尸体不见了。顿时,人们面面相觑,目瞪口呆。
县官忙命兵卒把棺材从墓穴中抬出来,这时,发现墓穴里通向滦河方向有一大缸粗的洞口。县官更觉诧异,命继续向洞里挖。当挖到离河边10多丈远的时候,猛地从洞里发出一声巨响。接着大地剧烈震动。河岸上狂风大作。
原来,樵哥爹的尸体已经变成了一条龙爪锋利,龙尾美丽的青龙。因为端午节,是龙归沧海的时候,明天午时一到,这青龙就要顺滦河归入渤海。可是樵哥却没听他爹的话,偏在今天下午进了城。
这当儿,青龙正在用锋利的前爪向前挖洞,猛地听到身后人声嘈杂,锹镐乱响。它大吃一惊,知道计谋已被识破,就猛地向上一窜,撞开地面,一头扎进滦河,霎时,滦河水面上波涛汹涌,云翻雾绕,只见一条3丈多长的青龙昂首摆尾,腾空跃起,扶摇直上,张牙舞爪地在天空中盘旋。可是,因为还差几个时辰龙体还没炼成。一会儿,就由高空掉了下来。只听山崩地裂一声巨响,青龙的尸体头北尾南在滦河南岸,化成一座龙山。
县官当时吓得魂飞魄散。回县城后,得了一场重病。几个月后才痊愈。一天,他登上南门城楼,看见龙山脚下的滦河两岸,祥云缭绕,紫雾升腾。后来听一个风水先生说,龙山这里虽出不了帝王将相,可要出1000个知县。
县官闻听暗吃一惊,心想,要真出1000个知县,我这头上的乌纱帽就有被抢走的危险。便命人把风水先生请来,赏给重金。令他在滦河东岸的棒槌山顶修了一座塔,名为文峰塔。二月初二这天,当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时,塔影直射龙头,犹如一根巨大的棒槌,猛击在龙头上,顿时,“龙头”脑浆迸裂四溢。结果,迁安县没能出1000个知县,却出了1000个造纸“ 磵 ”。后来有位诗人写道:塔借日光飞长影,棒打龙头破千官。
摘自94年版《迁安县志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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