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刚“喂”了一声,妻子就哭了

这是本报记者自进入涞水灾区来一直能看到的情景:山路上,每一处被冲毁的地方,都能看到一两位交警站在路崖处,疏导车辆、指挥交通。7月29日,当记者走近涞水县正在执勤的交警时了解到,9天的时间里,每辆执勤车辆平均开出近4000公里,每个交警脚上的皮鞋也早已磨成了平底鞋。
这个时候谁还考虑“形象”
今年35岁的祖付新,是涞水县交警大队百里峡中队的队长。7月21日22时许,涞水县百里峡景区内的暴雨还在下着,一直绷着根弦儿的他走在辖区路上执勤。眼瞅着大雨下个不停,一向做事谨慎的他,心里也开始犯嘀咕。“我们再走快点,我觉得有点不对。”跟同事说这话时,积水已经快到他的膝盖。其实说话之前,他们蹚水走路的步子已经很快了。
雨越下越大,全身湿透的他们已经感觉步履维艰,但此时,四周无人,通讯设备也已损坏。
23时许,4个人几乎是游着走到了苟各庄对面的山坡前,而此时的水位已经到了他们的胸部。“我们当时就是摸着路边饭店的台阶、墙面一直向前走。”离宿舍不到100米的路程,他们回去用了近半个小时。
那一晚,中队里的4人,睡了2个小时。22日凌晨2时许,他们被巨大的轰隆声弄醒,那一刻,他们知道出事了。
9天后,记者眼前的祖付新显得有些疲惫,整个人已经被晒得黝黑。一旁的同事开玩笑说,“小祖平时挺臭美的,这几天也不注意‘形象’了。”“都这个时候了,谁还考虑什么‘形象’!”头发都粘一块儿的祖付新说道。
信号不好,报个平安就行
7月22日,本来是祖付新轮休的日子。洪峰到达后,他接到了上级命令,又连续坚守了9天。
7月25日之前,通讯还没有恢复,道路断交,交警只能依靠人员步行传达和指挥救援行动。他想给家里打电话报个平安也根本不可能。
25日,电话终于能打通了。几名交警围住祖付新,让他给家里打个电话,“顺便让嫂子转告我媳妇一声。”
电话通了,他刚“喂”了一声,电话那头的妻子就哭了。祖付新想听听8岁女儿的声音,女儿叫了一声“爸爸”后,他也哭了。他赶紧嘱咐妻子,转告几名同事的家属,“我们安全,暂时……”
突然,电话断了,他看了眼通话记录,37秒。“信号时好时坏,能报个平安就行。”
拉肚子却找不到药
21日的暴雨,揪着很多人的心。电话打不通,平常进出的道路被冲毁,三坡镇的情况不清楚。
路不通,就绕道进去。第二天下午,涞水交警大队临时抽调了44名警力,途经北京,绕行张家口进入野三坡。
抽调的民警进入野三坡后,出现了一系列的“不服”,“水土不服”、“地形不服”、“人员不服”、“通信不服”。来之前,他们就想到了这些困难,但情况危急,没时间去准备,只能硬着头皮去克服。
交警小刘从过来那天就一直拉肚子,一开始找不到药店,就只能把热水当药。“哎,小刘过来,说说你那几天怎么过来的。”小刘的经历,俨然成了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这时,记者注意到,很多交警的皮鞋后跟已基本被磨平,成了平底鞋。前几天,路不通、桥不通时,他们的出行基本靠走,在通讯中断的几天里,消息的传递必须走着过去通知到。这几天,究竟走了多少路,他们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。
9天了,他们很想家
自洪灾后,野三坡的80多名交警一直忙于抗洪、保畅、急救和清障。这段日子里,每一个交警都干过“兼职”。
跟同事们奔赴三坡镇,也记不清哪儿才是抗灾第一站,只记得突来的灾难,将半山腰的一户人家瞬间吞没,远远看着泥石流从山顶延伸至河谷的巨大斜面,蛮横地切断了刚刚修好没两年的盘山公路。在这个村庄,人与自然的角力中,他们站了出来,成了抢险战士。
7月24日早晨,他们看着村庄里“拄着木杖企盼儿子的父亲”,看到村庄里“跪在地上呼喊哥哥的弟弟”,他们义无反顾地加入到了抢险行动中。
进入百里峡景区时,面对灾后景区内大量滞留的私家车,冲得到处都是的用品,他们又干起了维护治安的工作。
通往刘家河村的一段拐角山路被洪水冲去了一半,往日7米宽的路现在勉强只能过一辆车。涞水县交警大队的张亚杰已经在这条路上守了9个昼夜。
刚开始几天,通讯中断,跟家里联系不上,后来通讯恢复了,就是一天一个电话。“4天前,我打了一个电话,每天基本都是家里打过来,也都是匆匆报个平安,就挂断了。”
涞水县交警大队的副大队长王立军很心疼自己的“战友”,洪灾严重的几天里,他们一天就睡5个小时,然后就是一天的奔波,“9天了,我没有听过他们说累,但是说想家的倒是不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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